作者：于兆文来源：《散文选刊》2010年4月下

30周年的晚上开始下雪。我和我老婆坐的公交车很慢，海归们一个个从他们的城市站下。当我们到达我们县城的车站时，我们被留在了公共汽车上。

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了，努力了一年的人已经睡着了。偶尔不眠人燃放的烟花一次次升起空，灿烂的火焰光芒与漫天飞舞的雪花反射在一起，引起无限遐想。

当我们下车时，这个巨大的车站空了。刚想往回走，就看见车站广场边上，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，顶着大雪，俯下身，吃力地推着三轮车朝我们走来。

三轮车司机，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？

这个男人大吃一惊，走到他眼前，脱下雨衣和帽子。这时候我才看清楚，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，脸上被岁月的风霜打上了明显的痕迹。她见我们冷冷一笑:“走，我送你回去，只想回家，你们是我最后的客人。”

我们一路上聊天。她说晚上8点出来，在雪地里忙了将近5个小时。

“已经过年了，为什么不在家团聚呢？家人呢？”

“我儿子和他爸爸在北京工作。他们没有买火车票。他们说第二天第二天到家，晚了两天，没什么！”女人依旧带着单纯的微笑笑着。

“还有一个在南京上大学的女生。她今年大三。寒假期间她在那里做家教。她的孩子不允许离开，所以她被迫留下来过年。她打电话说会回来照顾我，我没让她走。我身体很好。婆婆80多了。平日我在家一边蹬三轮一边伺候她。今天，我赚了将近200元！

“晚上吃完饭，我想休息一下。一见大雪纷飞，连夜从车站回来的人也不少，出租车和三轮车也不多。人家肯定是急着回家，但哪个家没盼着。反正他爸没回来，就去车站接个客人，跟人聊聊天，拉个人家，心里很爽。”

这位女士一口气告诉了我们很多，但她的脸上仍然充满了微笑，她的话充满了愉快和开明。她下车时只收了我们两块钱。我们不得不付出更多，但她拒绝了。说她腿脚好，赚钱机会多。过年她不能多收人家钱。离开之前，我一直给我们很多祝福。中间，我们回家了。几天后的一个晚上，我夫妻从小区门口拿了一辆三轮车去参加一个宴会。巧的是，在路上，我遇到了那个除夕晚上带我们回家的女人。她正骑着三轮车拉着客人经过，这时她看到我们马上热情地迎接他们。

“你们认识吗？”三轮车车主很好奇。于是，我们把元旦凌晨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。

“唉，这人真苦！”

我们被三轮车车主的话惊到了，经过仔细询问才知道这位女士不幸的家事。

原来八年前的除夕也是大雪天。她在北京工作的丈夫和儿子在回家的路上遭遇了车祸，两人都去世了。媳妇后来带着孙子等人跑了，至今下落不明。后来家里三代人独居，她伺候婆婆，三次蹬车供女儿上学。为了女儿不痛苦，为了婆婆不伤心，她一直没有结婚。女儿不负众望，终于考上了大学。她每年都获得奖学金，还兼职做家教贴补家用。

“她人缘好，心地善良，从来不多收一分钱。我们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她不容易，就让她尽量赚。她总是排在队伍的后面，让别人先走。

“我想想就替她难过。你知道为什么她每年都要30去车站，晚上很晚才到吗？大家都说她此时怀念死去的父子俩。。。。。。"

在我们身边，每天总有一些平凡而动人的故事发生。这些故事穿过城市的喧嚣岁月空和功利纷争的灵魂，温暖着我们的记忆。